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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亲毛泽东

2001-02-23 来源:生活时报 连载七 我有话说

长征,不光是靠自己的双脚从漫漫征途中走过来的老一辈人的骄傲,也是我们的骄傲,更是我们中华民族的骄傲。它不仅载入中国人民解放斗争的史册,在世界史中,它同样也是永远不可忘记的重要一笔。

在漫漫的征途中,要经受各种自然环境变化的考验,更要面对国民党军队的天上飞机炸,后边追兵赶,途中土匪截打的大大小小的残酷之战!

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,而环境的恶劣,更使长征增加了十二万分的艰难困苦。

红军在1935年1月2日至6日全部渡过乌江,向黔北地区挺进。又于同年1月29日凌晨,渡过贯穿四川、贵州、云南的赤水河,寻机北渡长江。而敌人为防止红军从这里北渡,特在此布有重兵。两军就在这展开了殊死之较量。

爸爸认为红军在此情况下,不宜恋战,他立即指挥各军团避实就虚,迅速摆脱敌军重围,于2月20日再渡赤水河回师黔北,集中兵力夺取遵义。此战击溃和歼敌两个师八个团,俘敌3000人,取得长征以来的最大的一次胜利。

红军的行动忽东忽西,飘忽不定,迂回曲折地穿插在国民党的重兵之中,搞得蒋介石摸不清红军的准确战略意图和行动踪迹。只好像无头苍蝇那样,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乱冲。一会派兵堵这边,一会调将截那边,搞得自己狼狈不堪。

红军却于3月16日下午,三渡赤水河而入川南。

国民党的飞机在天上呜呜叫,给蒋介石报信:“红军要北渡长江。”蒋介石就急忙调兵遣将,还得意忘形地声称:“剿匪成功,在此一举。”而红军又立刻掉头于3月21日至22日晨,神速地再次东渡赤水河。

这次渡河,完全出乎蒋介石的意料之外,蒋介石吃了一闷棍。红军却挥师南下。3月31日南渡乌江,跳出国民党的重兵合围,奔向贵阳。

这就是人们常说的,爸爸“四渡赤水”出奇兵的那段故事。

也就是在红军进入云南途中,我的妈妈受伤了。

妈妈所在的干部休养连在行军途中,突然遭到国民党飞机的袭击轰炸。妈妈为了掩护伤员而被炸得遍体鳞伤,鲜血直流,昏迷过去了。经过医生的检查,妈妈身上有十七处挂花了。当妈妈苏醒后看到我的叔叔毛泽民、婶婶钱希钧时说了两件事:“我负伤的事情,请你们暂时不要告诉主席。他在前线指挥作战很忙,不要再分他的心。请你们把我寄放在附近的老百姓家里,将来革命胜利了,再见面。”

爸爸还是知道妈妈受了伤。当爸爸赶到妈妈身边时,妈妈对爸爸说:“润之,把我留下,你们前进吧!”

“子珍,你不要那样想。我和同志们,绝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。”爸爸安慰着妈妈说。

几十年后,妈妈谈起她负伤的事时,她还很感激爸爸。说是爸爸救了她一命,否则,留下来必死无疑。

妈妈这次负伤后,身上的弹片始终未能取出。就是她到了苏联,也未能治好她的伤。十七处负伤,十七块大大小小的弹片,留在妈妈的身体内,与她的身体融为了一体,甚至可以说是成了她身体内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十七块大大小小的弹片,伴妈妈生活了近半个世纪,直至妈妈去世。

红军在继续长征,爸爸妈妈在并肩战斗。

翻越终年积雪、气候变化无常、空气异常稀薄、人烟罕至的海拔4900多米的夹金山。

6月17日的早晨,爸爸喝完一碗热气腾腾的辣椒汤,穿上夹衣夹裤,手持木棍,沿着前面部队走出的又滑又陡的雪路,向山顶攀登。

他把马让给体弱有病的女同志骑。爸爸说:“多有一个同志爬过雪山,就为革命多保存了一份力量。”部队走到半山腰时,气候突然发生变化,冰雹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。爸爸拉着战士的手继续前进,并一再嘱咐大家:“低着头走。低着头走,莫要往上看,也莫要往山下看,眼睛要向前看。千万不要撒开手呀!”

越往山顶,空气越是稀薄,人的呼吸十分困难。这时候,千万不能坐下休息,否则,就再也不会站起来了。

爸爸见一位同志坐在雪地里休息,就对他说:“你坐在这里是非常危险的。来,我背你走。”爸爸的话音未落,他的警卫员抢先背起那位同志,爸爸就帮着、扶着走向山顶。终于翻过了大雪山。

红军长征经过的草地是什么样子?我们还是看看亲身经历过的老一辈是怎样讲的吧:

1935年8月下旬,红军开始向荒无人间的茫茫大草地进军了。

爸爸当年的警卫员这样回忆说:

一当走进草地,情况就完全变了。天空像用锅底黑刷过的一般,没有太阳;眼前是一望无边的茫茫草原,看不见一棵树木,更没有一间房屋。

如果一不留神,踏破了草皮,就会陷入如胶似漆的烂泥里。只要一陷进去,任你有天大的本事,也别想一个人拔出腿来。我因为性子急,走进草地不远就碰上了这种倒霉的事儿,幸好被主席那宽大有力的手一拉,才摆脱了危险。一上来,主席就对大家打趣地说:“别看他外表像个泥人,那泥里包着的可是钢铁。”

我想,这不是什么神话故事,这是真实的历史经历,是红军走过的草地。

我的爸爸、妈妈就是这样走过来的。妈妈自始至终,跟着部队行进,随着爸爸长征。同样要渡赤水河,要翻越雪山,要走过草地。当妈妈与战友们胜利走出草地,光着两脚扎扎实实地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时,妈妈的喜悦,战友们的喜悦,爸爸的喜悦心情,是语言所不能名状的。

过了岷山,长征即将取得最后的胜利。爸爸的心情从《七律·长征》诗中可以足见。

红军不怕远征难,万水千山只等闲。五岭逶迤腾细浪,乌蒙磅礴走泥丸。金沙水拍云崖暖,大渡桥横铁索寒。更喜岷山千里雪,三军过后尽开颜。

这诗句,正是红军长征业绩的记录;这诗句,正是红军长征胜利的写照。

爸爸对我说起长征胜利时,曾经说过的一段话:

我们从瑞金算起,总共走了三百六十七天。我们走过了赣、闽、粤、湘、黔、桂、滇、川、康、甘、陕,共十一个省,翻过了五岭山脉,涉过了湘江、乌江、金沙江、大渡河,走出了雪山草地,攻下许多城镇,走了两万五千里。这是一次真正的前所未有的长征。敌人总想消灭我们,我们并没有被消灭,现在,长征以我们的胜利和敌人的失败而告结束。长征,是宣言书,是宣传队,是播种机。它将载入史册。我们中央红军从江西出发时,是八万人,现在只剩下一万人了,留下的是革命的精华。现在又与陕北红军胜利会师了,今后,我们红军将要与陕北人民团结一起,共同完成中国革命的伟大任务!

无论是在井冈山艰难的岁月里,还是在漫长征途中,十年,整整十个年头,爸爸与妈妈风雨同舟;十年,整整十个年头,妈妈与爸爸并肩战斗。

这种生死与共、患难相交的战斗友情,使他们相依相随了十个年头。这种情,这种意,是难以割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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